百口莫辯

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- 早讀的時候看著西報，頭版上的那個人自是面目可憎，這是早就清楚明瞭的了。可是細心讀著變成英文的每一句，依然激動得要命，眼眶幾乎紅了。

我在想，到底還可以往後退多少？一代又一代的小孩子被洗腦，接受無態度無立場教育，政治歷史冷感也算了，起碼這世界大抵還是有真相和天理可以被依靠的。這個社會已詭異得把不聞不問視作正常了，我的心已經夠寒了，想不到還殺出個程咬金，藉著二十週年流行起「理性討論」，忙不迭以各種鬼話為當日的屠夫開脫。

五歲的我上高班。還很記得那個初夏，每天臨上幼稚園前的「節目」是以香港早晨送早餐。所以我很記得那些青年男女汗涔涔的憂戚的臉。我很記得某個流著血的人被放在板凳上抬走的情景。那些，通通都是真的。

只是我很怕。不是說謊話被說上了很多遍就會變成真話嗎？會不會一天，世上所有人提起六四，都會托托眼鏡跟我說「這件事的實相還是有待商榷」，然後我會懷疑所謂的「記憶」其實只是我太豐富的想像？總有一天目睹這事的人都離開了，那我又該找誰對證去呢？我何德何能守護一個，沒有人相信的真相？

所以我說，刻下義憤填膺的我們該好好讀讀封從德先生和趙紫陽老先生的新書，然後記住到底甚麼才是真相，永不忘記那年流的血是為了捍衛甚麼。

這是一個人類的責任，你懂嗎？